梨园之“笙”(上)——记“中国笙学会会长”、中国音乐学院李光陆教授

2022-09-20 10:11:57 作者:笑熬浆糊 来源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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梨园,在赵集镇河南村是一个村庄的名字,据当地老年人说,过去村子的沟边地头都是梨树,每到春天梨花一簇簇、一串串,远远望去,宛如一片白色的云霞。

1959年5月13日,李光陆出生的那天,梨园村与往常一样平静,谁知瞬间电闪雷鸣,倾盆大雨劈头盖脸地砸下来,一个婴儿的降临,并没有给李家人带来多少喜乐,原本已有五个儿子、生活很艰难的家庭,又多了一个要吃喝的小子。转眼到了该给孩子起名字的时候,就顺着上面哥哥“光五”,唤作“光六”(后来上学改名“光陆”)。

梨园少年郎

“光六”“光六”就这样喊开了,小光六从小就懂事。作为老小,平时他话不多,做饭时为了节省一根火柴,邻居家点火做饭,他就会拿把柴火“借火”,回家引燃自家的柴火灶,冬天把家里一个火盆捂着,既取暖又当作火种,用火时拨开上层的灰,吹一吹红红的火苗就会窜起来。

那时候的生活虽然贫穷,乡里乡亲谁家有困难,搭棚盖屋,红白喜事都会伸出援手,从不想着是否吃亏沾光,也从来没想着能给多少报酬。

李光六的三哥李光才,原本在上小学时就参加了学校的“毛主席文艺宣传队”,以演奏民族器乐为主。当时只有六岁的小光六,看到三哥演奏的笛子、笙、唢呐、弦子、二胡,总忍不住用手去摸一摸,三哥没在场的情况下,也总会淘气地胡乱吹两下。要知道在那个物质极度贫乏的年代,那些音乐器材是三哥的心肝宝贝,每每看到小光六摆弄这些玩意,免不了训斥几句:“这些东西可金贵了,不能乱摸。要想吹,必须上了学读了书才能正规学。”听三哥这样说,李光六就嚷嚷着要上学了。

让人流泪的音乐课

据李光陆先生回忆,当初上学最喜欢上音乐课。不过那时器材少,真正专业的音乐教师没有。幸运的是有一位不太专业的音乐老师,时不时地给孩子们教唱歌曲。一次老师深情地唱了一曲《远飞的大雁》,在孩子们听来,那可真叫唱得好。小光六听着听着竟流下了眼泪,并想象着远飞大雁的模样,竟不知不觉地飞到了当时南水北调渠首建设的陶岔工地上。

原来小光六的父亲和哥哥,当年都参加了南水北调陶岔工程建设,从小就聪明的小光六,曾跟着父亲去过陶岔工地,看到工地上那热火朝天的场景,也许是被美妙的歌声所感染,小光六在课堂上听得很入迷,哭得也稀里哗啦,从此,更加爱上神奇的音乐了。

追梦的农村娃

李光六的三哥李光才在学校的宣传队,吹奏唱跳样样在行,小光六很羡慕,一有空就围着三哥。说来也奇怪,小光六悟性极高,别人演奏,他听过几遍,就能像模像样地吹出来;看过别人跳舞,也能很快地跳下来。

农村的清晨,炊烟袅袅,晨雾还未散尽,东方渐渐露出红来,当梨园村的人们刚从睡梦中醒来,听到的不仅有鸡叫狗吠,还有从田野里飘过来的笛声、唢呐声,大伙知道那是聪慧勤奋的李光六,又早早爬起来在田间练习吹笛子、唢呐。

那时小光六只要有空,总带上竹笛、唢呐,在梨林间、溪水旁、田埂上、苞谷地里、废弃的水井旁,吹奏练习琢磨着。悠扬的乐声,飘荡在庄稼地里、流转在村头原野间……那不是MV里的诗情画意,而是梨园村的一个少年,练习竹笛吹唢呐追梦的真实场景。

暴雨中的机遇

1975年,对李光陆来说,是命运的一个转折点。那一年夏季,一连多日的暴雨,早已下得沟满河平,可还没有停下的意思。

据说那一天,竟出奇地与李光六出生当天相似。当时李光六和哥哥一起正冒雨在老家梨园村西边杨寨村,受邀参加一家丧事的唢呐吹奏。人们不知道,当时天空中还有一架特殊的飞机在飞着,原本准备从北京飞往陕西延安去招生的中央五七艺术大学胡志厚、马保山老师也正在飞机上,焦急地望着窗外,由于受到暴雨恶劣天气的侵扰,飞机只好紧急降落在河南省南阳市,临时决定在南阳开展招录音乐人才的工作。很快招考的通知下发到了各县,当时邓县县委档案办主任李团仁,正是李光六、李光才兄弟们的姑父,得知消息后,一通手摇电话打到了老家,告诉了大队支书关于南阳这个难得的招生消息。可接到通知的大队支书,认为指标有限,况且李光六当时还是个孩子,认为能招上一个就不错了,于是就只通知了李光才,支书认为他岁数大些,符合招生条件,让他拾掇拾掇抓紧赶到邓县,坐班车去南阳应考。

由于连天暴雨引发了洪水,到处泥泞,唯一从家里通往南阳的路,也被宽宽的严陵河洪水阻挡着。热心的乡亲们为了能让他顺利考试,立即拿来木板、羊皮筏,护送李光才渡过了河。而李光六仍留在河西,因演出乐队晚上要演奏,办白事的人家一般要请两台以上民间唢呐乐队,出殡前晚上演奏最出色的那个乐队,会被告知第二天“送殡”,他们的小乐队是场场被选中的。

等李光才到了邓县后,其姑父李团仁一看只有他一个人,就问“光六呢?”“仍在河西演出呀。”“咋没一起来?要赶车考试呀?”“没说让他去考试啊?”李光才应道。

李团仁知道是大队支书通知时出了问题,就先安排李光才坐车去南阳,并立刻打电话联系李光六演出所在地所属公社的教改组领导,通知让李光六立即停止演出,并想办法尽快送李光六到县城找他,一定要赶上中午十二点前去南阳的汽车,参加下午的考试。

真感激河西的父老乡亲,他们同样找来一个羊皮筏子,让李光六往中间一坐,七八个壮年劳力围在四周,一边在洪水中游泳,一边又是拉又是推,游过两三里宽涨满洪水的河床,李光六几乎是奔跑着回到家中。同时,李团仁早通过电话安排他儿子李永岩在家中等着李光六,好心的李团仁知道李光六不会骑自行车,也没有到过邓县,就让八岁的儿子接李光六步行到了邓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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