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雨百花洲

2023-07-18 10:17:14 作者:杨存德 来源:
分享到:

细雨迷蒙。水雾笼罩着百花洲。我站在春风阁上,半个邓州城尽收眼底。而刚刚修复竣工的花洲书院,似乎从酣睡中苏醒,打个尖步,一下便从宋朝站到了我的面前。

雨渐次加大了速度和力度。朦朦胧胧的诗意在雨声的敲打中,渐次成为我的脚步,成为我追寻古人稚意的鼓点。

踩着雨的蓬蓬勃勃,踏着雨的深深浅浅,我问沉寂了千年的花洲,沉睡了千年的花洲书院,可否能在雨意中把酒临风?可否能在雨意中不顾乌纱的沉重,来一点春风的沉醉,来一点醉后的抒情与盎然?

雨由浅入深,由细微至晶莹,那种舒服的感觉,经过风的媒语,云的密织,使朦胧有了间隔,绵密成了滴答。无声之处有了诗韵,滴答之中有了琴音。踏着这雨的万千气象,我由《岳阳楼记》的照壁旁环行而过,而照壁前范老夫子的铜像任雨的洗礼,其疑问的眼神,似乎在问我这个撑伞的游客。听着花伞上的声音,幻影着宋时的清明雨,到现在仍淅淅沥沥……

细细地品味,中国的文化是盛开的玫瑰;在花洲书院看一泓春水,中国的哲学是璧玉中的精粹;在花洲书院中听雨,这雨分明有历史性的恩恩怨怨,有人文性的是是非非;在花洲书院中超凡脱俗,亦佛亦道亦最具儒家况味!花洲书院,几经兵燹,屡毁屡建,士子为之断魂,百姓为之垂泪。

春风堂的上方是先圣殿。孔老夫子从山东出发周游列国,已周游了两千多年。然而他老人家克己中庸,随遇而安,不管是彩绘金身、抑或是木塑泥雕、甚或是平面地画笔一点,老夫子似乎没有任何古怪,配享着不同的仪礼,仍然是逝者如斯夫之流,一以贯之地浩叹。

雨中游历花洲书院,思接千裁,步履蹒跚。是的,我撑着一把花伞,从东院走到西院,由碑廊游至湖畔。听着雨的抒情,雨巷正在花洲书院蜿蜒。我怀疑我是否正成为诗人戴望舒了,碰到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姑娘,姑娘留一条长辫。她与我对视并匆匆走过,那凝眸一笑、我诗笔粲然…… (本文作于2006年)

分享到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