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欢出发,出发预示向前。凡是前往,总有收获,如果用心更能得到意外惊喜。
某天,乘坐高铁去远方的目的地,阳光打在脚上,生动地令人心碎。有光照可以暖,有阳光最可亲,恍如时光停在唐朝盛世,繁盛而妩媚。
车窗外阳光飞快地挪移,熟悉的风景转眼即逝,像擦肩而过的人,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,已经走远。许久没有独自旅行,一种惶恐不安在心底氤氲,缺少某种依赖和依附,觉得不够安全。
整个世界停在车厢狭小的空间,陌生人说着只有他们自己能够听懂的话,更近的陌生选择沉默,我一个人抱着手机打字,记下心灵的寄托。
人一生有很多次旅行,每一次都会有所不同。独自旅行时,将思维和空间完全交给时间,任思绪飘荡,想一路上经过的事儿,遇见的人。
“咣当!”打断了思绪,列车停靠站台,陪伴一个短暂旅程的告别下车,又有新的陪伴鱼贯上车,陌生或熟悉,很少人能时刻陪护。旅行中想心事,居然有种妙不可言的美,是独自一个人灵魂的狂欢,任镜头一一闪现,在自我的王国驰骋。那些美与丑、真实与虚幻,在时光的极速里,逃脱或远离,不留痕迹。从前的样子,从前的人,从前的心,在那一刻重叠交错,好像原谅不原谅曾经的莽撞成为次要,只要这一刹那,一瞬间的一段时光。
有种热泪盈眶的错觉,仿佛回到了从前一个人执意要去远方的青葱岁月,那时的自己一心向外飞,觉得离开生养的地方,在江湖闯荡,该是多么伟大的创举。中年的游走,大多为生活所迫,多了很多凄婉和无奈。而有目的地的行走,更充满希望,知道未知的地方有个人等待,所经时间,变得美好。
打开音乐,循环往复一首单曲,然后埋在书本里,与思想碰撞。
枕着阳光入眠,没有梦,安逸静谧。临时停靠点附近的一株古树,年代感极强,枝桠盘虬,根须蜿蜒,冬去春回,枯枝泛着亮色。一对眼,瞬间被吸附,那是N多年后的自己,沧桑而温韵,始终坚韧。
远处连绵的群山苍茫,高地起伏,苍茫的大树像一个人,士兵般矗立,守护着居住在山中的神仙;田间的农人在浇灌秧苗,似乎听得到秧苗欢快地歌唱。
坐高铁看风景与坐一般的火车不同,视野更阔,思维更活跃,是不是速度代表激情和力量?
邻座鼾声如雷,才想起现在只是早晨五六点钟。
灯光罩着初春的冬青树,连根部都一览无余,如父母看望的眼睛,我们逐渐走远,他们一直凝望。翠鸟叽叽,唱着属于自己的歌,我们终将远离,走过时光的触碰。
我喜欢饱满与灵动,如同一个人,饱满是岁月痕迹的刻画,灵动是时代音符的律动。
我忽然感觉自己是田野一株树上的鸟巢,孤单静立,独自盛大。如果走在狂野,鸟巢恰好在头顶,我总仰望许久,希望探寻其奥妙,它们错落排列,看似横七竖八,却自有稳定性,一根同另一根,根根之间交融恰好。
人们惊叹建筑师高妙技法,究其实最初房屋构造思维来自鸟巢给人的启示,就像飞机来自鸟翼飞翔,锯齿来自路边草木尖利的刺。生活是最好的老师,是一切素材的来源。一首诗说“嫩草萌动的春天田野所告诉我们的教训,比古今圣贤所说的法语指示道理更多。”于是,我想从鸟巢中获得除了建筑师所得造屋更多思维。
夏天时候,很难发现鸟巢,人们沉浸在叶阔绿色葳蕤中,谁能在意一个个掩藏其中的枯枝组合。只有冬天,所有的叶,所有的希望,所有蓬勃尽去,独有鸟巢顽强屹立,凌寒中多了一些说不出的力量和希望。关注的目光,关望的心齐刷刷投过来,它们骄傲,简直是冬天的春色,春天的红花。
我总想研究鸟巢的构造,痴迷它们的稳固,想通过一双眼发现某些意想不到的惊喜。现在,我想把它们刻在骨子里,不看,不问,不听,感觉那份由内而外的灵魂摆渡。
远远的看见一个人,走在宽阔大道,来往车辆在他身边呼啸而过,是否他觉察这些恰如来到生命里匆匆忙忙的过客,淡定的步伐,只管自顾自走着。我觉得着迷,觉得欣喜,觉得悲凉。
一大段时光,都是在这虚妄不真实中来来往往,就像吃了不可口饭菜,吞咽肚内,消化不掉,吐不出来。在将要折磨殆尽身心,突然发现,少年的梦依然闪着光,像明媚的阳光里可劲飞扬的叶子。
太阳突然就热得超出想象,透过车窗,闯进一个个安宁的空间,一种重返人间烟火的真实感,挟裹而来。